美剧《超感猎杀》主演之一、英俊的天秤座男演员布莱恩·J·史密斯,登上英国同性杂志《attitude》2019十二月刊,同时,他在接受该杂志专访时,宣布出柜。采访中,史密斯透露,现年38岁的自己在30岁那年就已向父母坦诚性向,其父母也很支持他。
此新闻一出,剧迷们不淡定了,因为史密斯的颜实在太能打了!1981年出生于美国德克萨斯州达拉斯的他,不仅拥有健朗性感的身躯与近似雕塑的面容,而且还有几分伊桑·霍克(德克萨斯州的又一尤物)式的深邃气质。
布莱恩·J·史密斯
面对史密斯的出柜,剧迷们的反应,就如同近几年面对其他欧美男星出柜一样,大多呈现祝福甚至欣喜的状态,这固然有千禧年男色消费崛起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自欧美剧集中接受过开放文化的剧迷对男性之美的潜意识渴望与珍惜。相较之下,更前卫、真挚的同性关系,在剧迷心中,或许比传统、套路的异性关系,更能保鲜一个欧美男星的英俊(当然,这里决无贬抑异性情感之意)。
那么,对于好莱坞而言,男星出柜又意味着什么?它是否观照着剧迷(影迷)的这种心情?作为在世界范围内具有头等影响力的电影工业,好莱坞其实是相当聪明的,它一方面推出《断背山》、《月光男孩》、《爱你,西蒙》等题旨清晰的同志片,以展示自己在影视制作上对多元文化的包容、追求,另一方面,更深、更广的层次,它依然坚定顺应更普遍的民意,不愿让同性文化真正渗进自己最悠久、最基础的工业结构中。
布莱恩·J·史密斯
这是好莱坞对待边缘文化的一贯态度,如2018全球大爆的首部黑人超英电影《黑豹》。乍看,奥斯卡对这部质量并不出众的影片的大力推崇,证明好莱坞已完全接受黑人种族文化,其实,影片几乎全为黑人的演员阵容,恰反映出好莱坞依然无法从根本上平常对待这种种族文化,否则,影片也不至于从片名、演员、故事背景(非洲)、剧本等各方面,对「black」进行全面强调。
同性文化亦如是。小说家杰姬·柯林斯(著有《影都艳妇》、《好莱坞爱情》等书)就曾在接受《同志雷达广播》(GaydarRadio)采访时透露,「对同性恋、双性恋及变性恋演员而言,在好莱坞出柜是异常困难的。」同时,柯林斯更声称,演员马特·波莫或因性向失去《超人》电影的主演机会。由此可见,好莱坞对同性文化的抵触非常隐秘,至少暂时,它不会允许同性文化「动摇」自己的传统根基。尽管据说2020年的漫威电影《永恒族》将在角色与演员的双层设计上,都渗入真正吃重的LGBTQ元素,但这部电影主角之一赫拉克勒斯本身就具有性少数属性,他并不能代表好莱坞在大IP项目上,已愿意真正以平常之心打破性取向壁垒。
马特·波莫
因此,欧美男星的出柜,其实并不会因欧美文化的包容、自由,而显得轻易、简单、纯粹,这些拥有绝世容颜的男人,依然需要经过漫长甚至痛苦的心理挣扎,才能获得自己天生便该拥有的生活。所以,在看待这些男星的出柜时,或许需要一种更审慎、更心疼的目光。这里,列举几位笔者私心喜爱而大众也较为熟知的吧。
温特沃什·米勒
英国 - 温特沃什·米勒(Wentworth Miller)
出柜需要选择时机,每一个时机,都代表一种意义。「米帅」温特沃什·米勒选择的出柜时机,对于其个人、对于社会,几乎都是教科书级别。
2013年,美国知名八卦网站TMZ报道,米帅在一封婉拒俄罗斯圣彼得堡国际电影节官方邀请的信函中,坦诚了自己的同志身份。在给电影节董事玛丽亚-阿维尔巴赫女士的这封信里,声称「拥有贵国血统」的米帅,认为「俄罗斯政府对待同性恋男女的态度和处理方式」,使俄罗斯成为了「一个人们都欣然接受了被剥夺自己爱的权利的国家」,因此,他「受到深深的困扰」。短短的信函中,米帅同时呈现了自己的勇敢以及对俄罗斯的失望和期望,并借自己的公众人物身份,在世界范围内呼吁对不同性向的接纳,这实在是一次充满智慧和公益性质的出柜。
温特沃什·米勒
这种智慧是偶然吗?当然不是。米帅那略显锋利的面部轮廓、沉稳冷静的表情管理,以及细腻深邃的眼神,其实已经彰显出其睿智的形象。而这种形象,则借助他的影视角色深入观众心中。2005年的《越狱》(第一季),堪称绝大多数国内剧迷的美剧启蒙之作,凌厉的节奏、惊人的反转、生动的人物,使其至今仍在豆瓣保持9.3的高分,而米帅饰演的高智商麦克,则早已成为一代人的美剧符号。在中国内地剧迷这里,美剧最初的硬汉男神却是一位同志,这对于将「季」(Season)这一剧集概念引入国内观众认知领域的启蒙之作而言,追星文化上的颠覆意味不言自明。但大部分剧迷依然接受这位明星给自己的天性设定,因为,性向并非他令人着迷的理由。
米帅令人着迷,在于他整个人形成了一种锐利、独特的文艺场域。尽管他所出演的,往往是通俗、商业之作,但其普林斯顿大学英国文学专业的学识背景,使他在自己的角色中多了几分文艺的细腻。而且,米帅更曾凭借过硬的文学修养,为朴赞郁2013年的惊悚悬疑片《斯托克》独立操刀剧本。在这个神秘、复古,并充满忧郁气质的故事中,有一幕英国演员马修·古迪在夜晚的电话亭抽皮带实施谋杀的场景,这幕惊悚之景如此舒缓、性感,仿佛就是编剧温特沃什·米勒设置在片中的一个题眼,一个关于他自己的题眼:他愿意去做那些危险而充满魅力的事,正如他选择的出柜时机和方式。
温特沃什·米勒
出柜之后,米帅的人生命运相比之前,似乎产生某种落差,不仅影视资源令人担忧(仅在《闪电侠》、《生化危机4》等作品中有不痛不痒的表演),更爆出「发胖」、「艳照」等对一名英俊男星而言可称之为负面的新闻。但至少,他的绯闻男友卢克·马可法莱恩不错。出生于加拿大的马可法莱恩同样已出柜,并曾在AfterElton网同性恋╱双性恋男士眼中全球100位最性感男士中连续三年排名前四。
温特沃什·米勒
美国 - 马特·波莫(Matt Bomer)
又是一位德克萨斯州男神!
马特·波莫堪称男女通杀,他被誉为「全球最帅的同志」,粉丝则亲昵地称他为「孔雀」。孔雀身上,存在一种无法掩饰的性魅力,USA Network电视台自2009年开始推出的犯罪悬疑喜剧《妙警贼探》,让孔雀的这种性魅力得到充分释放。贴身的全套西装、曲线分明的有致身形、潇洒不羁的行为和对白、亦正亦邪的人物形象,尽管《妙警贼探》的探案成分其实经不起细推,但很少有观众能自孔雀的魅力中全身而退。
细思,美国影视作品对孔雀的性魅力挖掘,似乎潜意识遵循了一种严格而具有调情性质的规律,因为,在2012史蒂文·索德伯格那部带有情色味道的舞男电影《魔力迈克》及其2015年的续集中,孔雀便随查宁·塔图姆、马修·麦康纳等好莱坞男星一起,在灯光幽暗的舞台上脱掉全身衣服,还身体以一种原始的挑逗性律动;而在2014瑞恩·墨菲的电视电影《平常的心》中,孔雀的底裤也被扒掉了,在这部同性题材影片里,他一丝不挂地以一种柔情状态,展示自己凹凸有致的男性肉体。这是一个同性演员的牺牲,也是他的宣言,因为很快,这具美丽性感的肉体就因AIDS迅速消瘦、崩塌,孔雀在这部影片中,层次分明地展示了一名同志的幸福与痛苦,幸福与痛苦的极致,某种程度,都源于社会对性边缘人群的区别对待。
马特·波莫
孔雀「牺牲身体」以提示这种对待,可能正是因为,他在现实生活中遭遇过这种对待。上述杰姬·柯林斯的「爆料」诚然是其中一桩,但更令人心疼的是,即使身在美国,并拥有绝世容颜,孔雀依然无法获得家人理解和支持。2012年,35岁的孔雀在Steve Chase人道主义奖颁奖礼公开出柜(可见他同样选择了一个动人的时机),之后在访谈中,他透露自己曾写下一封长信向父母坦诚性向,「结果我收到的只是像收音机一样长的沉默,他们完全不跟我说一句话,这段沉默至少持续了6个月以上。」
这种出柜遭遇,或许加深了他眼神中那种迷人的蓝,而他清澈的蓝眼珠,无论在何种性向的爱情片中,其实都是一件杀伤力巨大的武器。2013年,美国网友就曾联名要求片商让孔雀出演《五十度灰》的男主角,或许片商仍是出于「同性向男星将在某种程度丧失对女性观众的性吸引力」考虑,最终将主演定为北爱尔兰男模詹米·多南。
马特·波莫
其实,如何在各类型影片中平衡自己的性别魅力,是同性演员必须攻克的难题,尽管马特·波莫在这方面几乎已受尽好莱坞歧视,但毋庸置疑,他已通过《妙警贼探》、《魔力迈克》等作,在这一点上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除了这方面,他在好莱坞的资源其实还可以,而他与男友、好莱坞经纪公司CEO Simon Halls的感情,也维持得相当不错。
马特·波莫与男友西蒙
西班牙 - 洪·科塔哈雷纳(Jon Kortajarena)
2009,据说「女人都想要他一支口红」的时尚大师汤姆·福特(同样已出柜),推出自己的长片处女作《单身男子》。在这部依据克里斯托弗·伊舍伍德那晦涩、迷离的意识流小说改编的电影中,英国绅士科林·费尔斯缓缓走进便利店,出来后,西班牙男模洪·科塔哈雷纳凑近他的脸,为他点了一支烟。烟雾升起,黄昏亦随之变了颜色。汤姆·福特以敏锐的时尚触觉,优雅地呈现尼古拉斯·霍尔特、马修·古迪、李·佩斯等欧美顶级男星魅力,但洪·科塔哈雷纳依然凭借几个简短的吸烟画面,成为福特镜头中最令人惊艳的一个。
但在2017西班牙90后导演爱德华多·卡萨诺瓦那部石破天惊的异色处女作《肌肤》中,科塔哈雷纳则彻底自毁形象,出演一位全身被毁容的畸零人,足见他在表演艺术上有自己的追求。
《单身男子》中的洪·科塔哈雷纳
作为身高187的男模,科塔哈雷纳成绩卓著。他是米兰、巴黎等时装周常客,曾为Just Cavalli、Versace、Diesel等拍摄广告大片,并是西班牙男模三巨头之一,在西班牙可谓家喻户晓。除此,他还曾位列2009世界男模top50榜单第4名,并在2017获封GQ年度男模。他还发起过#EveryChildIsMyChild慈善活动,资助非洲等地贫困孩童。因此,科塔哈雷纳也被誉为同志模范。
科塔哈雷纳的情史也为人瞩目。他的第一任男友是曾主演喜剧片《地中海厨娘》的西班牙演员阿方索·巴萨维(Alfonso Bassave),第二任男友则是曾出演《速度与激情》、《霍比特人》的著名英国影星卢克·伊万斯(Luke Evans),2019年,他公开了自己的第三任男友,现年46岁的西班牙著名主持人Jorge Fernandez。
洪·科塔哈雷纳
科塔哈雷纳的影视作品并不多,2019年至今仅有一部西班牙悬疑剧《海上谋杀案》,但因《单身男子》、《肌肤》这两部影片,他可被视为转型影视最成功的世界顶级男模之一。科塔哈雷纳深邃独特的身体线条、面部轮廓,及其具有吞噬性的突出五官,使他拥有天然的银幕魅力,而他的同志身份,必然在某种程度上中和其俊美外形带来的性别距离感,从而同他的慈善一起,成为他走进观众内心的凭证之一。
洪·科塔哈雷纳
加拿大 - 泽维尔·多兰(Xavier Dolan)
作为世界影坛最炙手可热的导演新星,俊美的泽维尔·多兰已被评论过太多次,如今,是否仍有评论他的必要?
当然有。无论之于电影圈还是同志圈,多兰都以天纵奇才的姿势建构出了自己的独特生态。一方面,他在电影导演上的确有才,另一方面,他在为人及作品中都从不掩饰自己的性向。随着西班牙爱德华多·卡萨诺瓦、俄罗斯康捷米尔·巴拉戈夫(《高个儿》)、比利时卢卡斯·德霍特(《女孩》)等90后导演的出现,多兰的影坛地位必将受到威胁,但同时,多兰又仿佛这股欧美性少数90后导演潮的绝对领袖,拥有不可动摇的初始标签意义,因为自多兰2009推出惊世骇俗之作《我杀了我妈妈》伊始,这批导演就因颜值爆表加才情出众,而成为世界主流艺术影坛中一股力量奇妙的潜流,可以肯定的是,将来,这股潜流必会卷起真正的浪潮,就在他们一直坚持并倍感兴奋的性少数电影领域。
泽维尔·多兰
多兰曾坦言,《我杀了我妈妈》是一部自传电影,而这,也成为影迷确认其性向的光影窗口。十年来,多兰孜孜不倦在同性题材中辛勤耕耘,所推出的《双面劳伦斯》、《汤姆的农场旅行》、《只是世界尽头》等片,不断在世界各大艺术电影节攻城略地,然而,近年,多兰电影似乎出现了严重的争议,曾视他为「亲儿子」的戛纳,仿佛也有可能改变对他的优待。2016年开始,《只是世界尽头》、《约翰·多诺万的死与生》、《马蒂亚斯与马克西姆》这三部同志片,虽汇聚欧美最强劲卡司,但片中人物的情绪已戏剧到令人心生恐惧,他似乎亲手为自己的电影创作建筑了一个独特的多兰式牢笼——明星荟萃、影像成熟、情绪饱满,然而,缺乏其早期作品中那种细致、多义、锐气的情感逻辑。
泽维尔·多兰
为何如此?因为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是,尽管颜值依旧,但在多兰身上,创作的油滑已逐渐取代最初接近电影的悸动。他是一个如此特别的个例,几乎很难再见哪位导演因过剩的创作欲望及惊人的电影产量,而在刚刚30的年纪便陷入难以逃脱的瓶颈。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多兰在创作电影时带入了太多自己现实中的人设,这其实是一种危险行为,它将限制创作走向更广的领域。
尽管在《马蒂亚斯与马克西姆》之后,多兰还未有拍摄新片的消息传出,但可以确定他必将马上开始新的电影创作,因为他曾说过,「如果我不拍电影的话,我会是个非常愤怒的人。」
碍于篇幅,此处便不再详写欧美其他出柜男星,如已与澳洲作曲家男友结婚的本·卫肖、《星际迷航》主演扎克瑞·昆图、《神探夏洛克》演员马克·加蒂斯、《魔戒》主演伊恩·麦克莱恩等,他们的出柜,诚如蔡康永曾经的言中之意,是身份、地位、财富达到一定境界后,综合考虑之下能最大程度降低自身伤害的选择。这样的选择,或许并不适合普通人,以及被传统儒家文化浸淫的东方人,但它们所经历的挣扎、痛苦、领悟,依然可以成为一面面旗帜,为真正的性别和性向平等之理想带来希望。
扎克瑞·昆图
正如影片《爱你,西蒙》中所畅想,我们期待同性恋不再出柜的一天,就像异性恋从来不用出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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